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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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的消费全部由王府报销,全城的百姓敞开了乐!于是乎便有了这个场面。

    与此同时,外面热闹,王府中更是不相上下,从下午开始,城中的富户、下辖的官员、周边城池的官员……但凡有头有脸的人物络绎不绝的上门道贺。这些人的到来,不仅忙坏了府里的管家、丫鬟,更忙坏了伙房的厨师,毕竟人家大老远来,怎么也得吃点饭不是?于是乎,从下午伙房开火到现在,硬生生累到了五个厨师,十个帮工,以至于伙房的管事都不知道现在掌勺的是从那个酒楼临时拉来的师傅了,至于府里原本的厨师……早就累趴下,不知道让人给扛哪去了。

    同样的,下人忙,身为主人的唐铎更是没法闲着,前来道贺的人里,有资格让他见上一面的不多,但架不住基数大,以至于到现在为止都没能腾出空来,只能趁着间隙吩咐裴铭去看看璇儿的情况,顺道送点吃的。

    裴铭自然也知道唐铎担心妻子,同样身为自己的义妹,裴铭也担心对方,随便糊弄了两句,便借口内急去了后院。

    端着一碗清粥,略显焦急的向后院走去。还未进门,忽听得一阵急促的啼哭声从院中传来,裴铭眉头一皱,猛地看向偏房。

    因为孩子刚刚出生,正是容易哭闹的时候,为了不打扰到妻子休息,唐铎暂且命人将孩子移到了偏房,并找了多名丫鬟照顾,按理来说不应该如此哭闹才是。听了一阵,裴铭突感不好,孩子的哭声渐弱,声音也非正常啼哭,反倒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一般。

    来不及多想,扔下手中的粥碗,身形一闪,仿若一道青芒,瞬息间便来到了偏房。果不其然,屋中一名丫鬟扮相的女子正站在摇篮前,双目圆瞪,双手用力的掐着篮中婴儿细嫩的脖子。忽听得门外传来巨响,连是谁都不看一眼,转身便惊叫着从窗口翻了出去。

    裴铭面色一厉,有心想追,转念一想,慌忙看向摇篮中早已面色发紫、呼吸微弱的孩子。来不及多想,此时若是稍有耽搁,孩子就会命丧黄泉。内力运至双手,缓缓贴在孩子胸口,一丝丝清凉的内力在裴铭极细微的控制下钻进孩子体内,帮助其呼吸的同时,梳理着受到不小损伤的肺部。而孩子那原本发紫的小脸,在其梳理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平复。

    少顷

    一直忙于招呼宾客的唐铎接到下人传话,说自己儿子遭人刺杀,险些丧命。唐铎当即便掀了桌子,理也不理旁边一脸不解的宾客,身法全力施展,两个呼吸间便出现在了偏房中。

    “谁干的!”方才一到,唐铎慌忙看了一眼已然安睡的孩子,紧接着便看向了依旧细心梳理着孩子肺部脉络的裴铭。

    “一个丫鬟打扮的女人,是不是府上的丫鬟不好说,大概率是伪装的。”裴铭淡淡的说着。语气虽然平淡,但是其中却蕴含着无边的怒气和懊悔。

    “那我马上封锁整个王府,不准任何人出入,命令侍卫逐个排查,尽可能确定到底是谁,老裴你可有看见对上身上有什么特征?”唐铎一改之前的鲁莽,整个人乎得冷静了下来,转眼间便想出了一个最为有效的办法。

    对于唐铎的转变裴铭并不意外,相反这才是他认识的唐铎,“对方右脸颊似乎有颗痣,也可能是煤灰,注意排查负责伙房和暖房的丫鬟。”

    “好!”唐铎应了一声,低头看了一眼沉沉睡去的孩子,眼中满是担忧和伤心之色,接着猛地抬起头来,担忧和伤心瞬间被怒火点燃,又被理智强行压了下去,也不多言,一个闪身便离开了偏房。

    深夜

    月至中天,望舒城中的狂欢早已停歇,街道上一片狼藉,然而王府中,依旧是一片灯火通明,王府外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数千兵马,前来拜会的宾客也都被勒令禁止出府,起初众宾客不明白原因,在几个愣头青付出了宝贵的生命之后,众人终于是知道了原因。听到刚刚出生的小世子竟然险些夭折,众宾客当即老实了,一句话也不多说,乖乖的在府里等着,毕竟在座的除了那几个已经死了的愣头青之外,那个不知道唐铎是个什么脾气?这个时候不老实……刚才那几个愣头青就是榜样。

    安抚下了众宾客,唐铎扭头便进了平时处理政务的书房。书房内,负责盘查众人的三位将领整齐的站在屋中静静的等着唐铎,只是脸上淡淡的愁容告诉唐铎结果并不好。

    “说吧。”唐铎沉声道。

    为首的将领抱拳道:“回王爷,属下三人按照吩咐降府内的所有下人都盘查了一遍,只是……并未发现符合要求的贼人……”

    这将领越说声音越小,最后直接闭上了嘴,下巴都快抵到胸口上了。再看唐铎,面色阴沉如墨,右手硬生生将实木的椅子捏的粉碎,双眼中压抑着浓郁到极点的怒火。

    “滚!”

    轰!

    压抑许久的怒火猛然爆发,浑厚的真气迸发而出,仿佛在书房里扔了一包炸药一样,强大的力量将周围的一切尽皆轰了出去,无数的书籍、公文化作齑粉,三名将领也仿佛被马车撞了一般,倒飞而出,半空中一口鲜血喷出,昏死过去。

    “安静些!”混乱之中,一个略显疲惫的声音响起,一道柔和又不失霸气的真气瞬间压制了唐铎胡乱爆发的力量。

    “老裴?”唐铎面色一缓,收束了真气,赶忙迎了上去,“孩子怎么样?”

    裴铭白了他一眼,摆了摆手,示意他安心,“放心吧,肺部经络我已经梳理清楚了,瘀血也排出来了,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唐铎顿时松了一口气,双手紧握,嘴里不停念叨着。

    裴铭无语的摇了摇头,“人找的怎么样了?”

    闻言,唐铎瞬间清醒过来,看了看裴铭摇了摇头,裴铭眼神一暗,强压着怒火说道。

    “我刚才给孩子疗伤的时候发现,今天行刺的贼人有两个,或者说两波。”

    唐铎眼神一凝,眉宇间多了几分杀气,冷声道:“怎么说?”

    “其中一个你也知道,就是险些掐死孩子那个,但是在她之前,还有一个人,而且此人应该略懂些武功,他……毁了孩子的丹田……”

    轰!

    裴铭话音未落,唐铎身下的青石地砖轰然碎裂,“修复的可能……”

    “没可能……太彻底了……”裴铭的脸色也阴沉的下人,“不过没关系,大不了让孩子走体修的路子就是了……也不用他吃多少苦,以王府的财力,堆也能堆出来个一流的体修高手。”

    “嗯……”唐铎闻言并没有过多的表示。裴铭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多说什么,叹了口气,走了出去,谁能想到大喜的日子竟然成了这个样子……

    走到大厅处,昏暗中一张铺开的宣纸躺在桌上,仅有开头处有两行小字。走至桌前,执笔研磨,笔锋轻提。

    唐历八十七年,天钰四年,冬,望舒城大雪,新儿降,纷争又起,风云动,皇权谁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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